【双花】末日妄想
睡前阅读时间。孙哲平戴了眼镜翻一本很厚的阿西莫夫，张佳乐拿pad刷兴欣门站，叶修有新书完结，他点进去看。
屋子里只开了床头灯，一室黑暗之中唯他们所在之处有一片灯影，又很安静。张佳乐读叶修的完结章，半个小时后，他摔了pad：
“靠！”
末日妄想
*《简易》外篇二，沿用设定，跟正文没什么卵关系
文/予司
孙哲平扭过头，透过眼镜问他怎么了。
张佳乐开始解释。叶修写了新书，结局居然是AI占领地球，统治人类，几万年的文明结晶十三年化为齑粉。
孙哲平挑起眉毛：“看不起AI？”
“不是。是结局好致郁，我有一点难过。”
孙哲平闻言又笑了，他觉得张佳乐真好玩儿，看什么都投注感情，不知道他们写书的人是不是都这样。他凑过去揉揉张佳乐的头发，吓唬他说：“AI下围棋都下得过人类了，统治世界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张佳乐僵了一下，又往被窝里缩了缩，闷闷道：“你又吓我。”
“没吓你，真的。”
“下围棋厉害算什么，离统治世界还差得远。”
“下围棋都敌不过AI了，统治世界小菜一碟。”
“我有生之年，难见。”
孙哲平也扔下书钻进被窝，把双手塞进张佳乐的腋下，作势要挠。
张佳乐开始闹腾，伸手推孙哲平的肩膀，孙哲平转移阵地，要挠他肚子。张佳乐往后闪躲，避开袭击，孙哲平却进一步凑上来，他只好掀开被单，瞪眼睛竖眉毛道：“你好幼稚！”
孙哲平靠着床头坐好，抱着胳膊：“你三句话没到就做鸵鸟，我等着给你证明AI帝国崛起呢。”
他起了玩心，打定心思今晚要逗张佳乐。此刻一副气定神闲，优哉游哉。张佳乐气他不过，索性放弃抗争：“你证，我洗耳恭听。”
孙哲平找了一个大学时录的科普视频给他看，标题叫做“灭绝or永生？AI崛起！”。张佳乐还来不及吐槽这中二满满的标题，孙哲平先一步解释，说标题不是他起的，是楼冠宁的手笔。
便开始看科普。张佳乐耸耸肩，心说你们程序猿真会玩，还颇有少年人的热血情怀。
孙哲平在这个视频里简单介绍了智能爆炸，指数发展，等一些不太玄妙却又细思恐极的概念。但张佳乐对大学时的孙哲平更感兴趣一点。他没在内容上留太多心，细细打量视频里娓娓道来的孙哲平。那时的孙哲平也像此时此刻一样，戴着一副黑框眼镜，深谙伪装成文艺男青年好把妹的道理，不过面孔要青涩一点，也没有胡茬——近来他打算留起一点胡子，眼下处于恼人的胡茬期，令人抗拒与他接吻。孙哲平五官明朗而眉毛较浓，十分上镜。他四平八稳地直面镜头，眼神却没有直接与视频外的人接触，想来是盯着别的什么地方。镜头偶尔拉远，张佳乐看清他是站在小礼堂上，手拿操作幻灯片的遥控笔，时不时扶一下话筒。
他显然准备充分，胸有成竹，才能如此行云流水，毫无膈塞。大学时期的孙哲平并不畏惧镜头，也不腼腆苦手，只是过于耿直挺拔，给人一种正襟危坐的感觉，与他现在差很多。张佳乐分个神去看孙哲平灯影下的侧脸，比视频里的二十二岁坚毅一点，成熟一点，更有味道一点。但他又好想见见二十二岁的孙哲平，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不爱笑，最好再远一点，看看十六七岁的，大约很受女孩子欢迎。
二十二岁的孙哲平说出结束语：“人工智能很可能导致人类的永生或者灭绝，而这一切很可能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发生。”接着掌声雷动，然后便结束，黑屏了。pad上映出两张灯光下的，人类既未永生也未灭绝之时的，快要三十岁的面孔。
张佳乐愣住。“可能有机会见证人类灭绝”和“可能有机会与孙哲平一起见证人类灭绝”这两个事实都没令他动摇，却被黑屏时两张一起出现的面孔震得不知所措。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：他想要pad出现他们在一起的身影，三十岁的，四十岁的，眉眼老道的，白发苍苍的，贫穷的，富贵的，直到世界末日的。
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。孙哲平怕真的把张佳乐吓到，一边收起pad一边小心翼翼试探：“懂了？”
张佳乐视频大约只看了一半，早就不知分神到哪里去了。他仍然沉浸在那个疯狂的念头中无法自拔，佯装全懂：“懂了。”
孙哲平满头疑惑，懂了还这么淡定，当年做完这个演说很多人都表示三观被颠覆的。他捅了捅张佳乐，说：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张佳乐点点头。
“你知道图灵测试吗？”
图灵测试用以确认AI是否达到人类智力水平。张佳乐之前读到过，但不知道具体操作方法。他如实告诉孙哲平。后者摇摇头：“不用，不用，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。”
“一名研究生和他教授的对话。研究生报告教授：‘教授，我刚刚为一个强人工智能系统进行了图灵测试。’”
“等等，强人工智能是什么？”
“就是人类智力水平的人工智能。教授问他的学生：‘怎么了？’”
孙哲平稍停，眯眼打量了一下张佳乐的反应，继续道：“研究生一脸惊恐地回答：‘它没通过！’”
张佳乐没反应过来，一脸求解释。
“图灵测试的附加试题是伪装没通过。”
张佳乐反应过来了，大呼细思恐极。
孙哲平终于达成目的，愉悦地笑起来，却不敢笑得太张扬狂放，只轻轻耸动肩头，嘴角勾起，看起来玄而又玄。张佳乐知道他只是讲个段子逗自己，觉得他这举动很白痴，笑容却很可爱，令人生不起气。他上手抚摩孙哲平下巴上的胡茬道：“AI要统治世界了，我怎么办？”
孙哲平蓄胡期的胡茬坚硬又细密，被张佳乐摸得下巴发痒，很不好受。他凑近一点，抵住张佳乐的额头：“给我亲一下，我就罩你。”
张佳乐说才不要，等你胡子留好再说。言罢就关了灯钻进被窝，说要睡觉。
孙哲平只好乖乖钻进被窝，又轻轻圈住张佳乐，闷声问：“真的不给我亲？”
那边很久没有声音，孙哲平等得AI帝国在他心里颓然倒去，又倏忽崛起，人类命运在永生与灭绝之间倒转好几个轮回，张佳乐才缓慢地，缓慢地转过身，吝啬地给了他一个亲吻。
灭绝还是永生，只是两个人的问题。
FIN
每次写双花夫夫日常，捧着大脸嘿嘿嘿。
写完两个月再来看，被自己酸到牙倒。OTZ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