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能为力者的梦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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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利壹利】经心

  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  利夏总觉得,自己的育儿经还没念到及格,被伺候的那位就像扎了翅膀的鸟儿,扑棱棱就飞走了。他这个家长会缺席、做不到早起、便当也煮得很垃圾的糟糕领养人,在经历了十年的熊孩子式折磨之后,终于也要告一段落,光荣毕业了。

 

 

 

经心

利壹利无差|勉强算1个《焱焱》后续|复建文,肥肠短

写给曦,祝你……毕业快乐!

文/予司

 

 

 

  但他还有一个秘密。

  一个未达成的,深埋于心的愿望。一个不见天日的,羞于启齿的渴求。一个多年以来困扰他不断的,频频入梦的大麻烦。他不讲,壹索也不讲,两相缄默之下,是场攻守角力。利夏觉得自己是个成年人,总该比个中二病多些定力,奈何壹索天生怪胎,打定心思暗恋到底。他们像两个国家,壁垒森严,平和之下暗潮汹涌,维持着中庸而暧昧的关系。

  利夏毫无心理压力。他既无长辈催婚,也没有深柜恐惧,同事领导都还算开明,唯一的毛病,就出在小他九岁的暗恋对象身上了。九年的年龄差总要被岁月的河流淹没,但问题不在这里——那家伙分明是个情调绝缘体!

  十八九岁,正是撩闲不断调情不止的年纪,走文青路线的小年轻还会偶尔为赋新词强说愁一下。而壹索与这些全无干系,人生的乐趣来源于在搏击场上打倒教练。利夏是很想摊牌的,但摊牌很难,比仙人掌开花还难,冷热干湿咸宜都未必能成,所以他很愁苦。

  而眼下,壹索就要去念大学了,天知道放这年轻人到花花世界去会发生什么,所以利夏就更愁苦了。人一愁苦,就容易走神。终于在暑假结束的前一个月,利夏在执行任务时受了伤。

  他忘记带消音套,被敌方钻空击中了右小腿。伤筋又动骨,大约得残个一百来天。得到了同事与下属的低级鄙夷和壹索替他换药时的无声谴责,失去了一个月后送准大学生去上学的机会。利夏很愁苦,就在赋闲在家的日子里把想到的想不到的,重要的不重要的注意事项,都耳提面命了一遍。起初壹索还听一听,后来就全然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度了。

  临行前一天,利夏上楼帮壹索整饬行李。他一边整饬,一边又将先前提过的注意念了一遍,念到一半猛然想起件事,看壹索也不像仔细在听的样子,就慌乱间多夹塞了一句进去:

  “……还有,不要恋爱。”

 

 

 

  壹索一愣,问他:“为什么?”

  他竟然在听!

  “……这不太好,反正还是……不要谈了。”

  利夏眼神躲闪了一下,先前啰里吧嗦的事儿妈形象顷刻间没了踪迹。似乎有提了不公允要求的自觉。壹索定定地看着他,眼里俱是少年人的澄净与光明。他像一只执着的豹子,索求答案,也狩杀猎物。

  利夏陡然没了底气,当即改口:“算了,谈也行……少年人嘛,不过你要有谱,最怕你颠三倒四,搞不清明……”

  “少年人”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,依然执着地看着他,甚至重复了一遍问题:“为什么我不可以恋爱?”

  为什么?因为你是个情调绝缘体恋爱只会碰壁啊,利夏头疼地想。其实更多的原因,出自他那一点秘而不宣的,龌龊的欲念。他看着面前拔节长高的少年,想他刚被领进家门时的样子——肩膀没有椅背高,吃蛋羹要围个口水兜才不会弄得满身都是。那时利夏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警员,被同事莫名其妙地塞了个大麻烦,加班的晚上得把小家伙托管给邻居。那时家里还只有他一个人,多一个未成年人,好像突然变得热闹有趣。他们俩把日子过得兵荒马乱,竟然也没耽误壹索念书。

  那时年岁尚且丰盈,好像离别的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。

  微波炉“叮”地响了一声。利夏松了手,把箱子和衣服扔给墙边杵了半天的那位,“……你自己收拾吧。谈就谈了,哪那么多为什么。”

  言罢他就要拿过拐杖推门出去,半路里一只手横插过来,截住他的去路,坚定而莽撞地将他的背膀擒住——是他教他那招。壹索扫一下腿,把利夏摁倒在地,整个人压在他大腿上,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。

  他像在审视一只猎物,带着出生牛犊的稚气与莽撞。

  “我不恋爱可以,但你得说清楚——为什么?”

  利夏陡然明白他的意思——这是在捅窗户纸了。他经营多年的王国似乎门洞大开,大厦将倾,敌军兵临城下,头目是个傲气又英俊的少年将领,不讲和,只掠侵。

  世界倏忽寂静,恼人的微波炉声也突然止息。

  而他们四目对视。

  大约过了三四秒钟,利夏失笑一声,道:“这是要弑位啊。教你擒拿术是让你倒戈欺负自家人的吗?有你这样学以致用的吗?”他抻了抻被压住的左腿,“再把我这条腿也压废了看谁供你念大学……还不快起来!”

  壹索不为所动。

  利夏呲牙咧嘴,一边念叨“你的牛奶要糊了”一边去掀壹索。这小子还挺沉,掀起来怪费劲的。

  壹索这才慢吞吞地起了身,搀着他起来。

  利夏爬起来,见这小子一脸“有事起奏无事退朝”,又觉得好笑。他揉了揉膝盖,撩了一下壹索的额发,轻声笑道:“没心没肺的东西。不让你恋爱是为你好,你以为你这直球,能花到几个小姑娘?”

  “那档子事讲求循序渐进,手段的高妙之处在于怀柔辑安,潜移默化。你呀……”

  壹索深且长地看他一眼,好像要把人装进眼里一并带走。

  利夏凑到他近前低声道:“再等个一两年吧。等我得闲了,做个标准示范给你看。”

 

 

 

  饶是温柔乡里深情如许,还是抵不住一竿残红催去早。吃过饭利夏把壹索送到门口,约的车已经到了。他拄着拐,帮壹索把行李装车。最后站在家门前朝这个他收留了近十年,疼爱了近十年的少年微笑道:“你去吧。”

  壹索点点头,看着他转身回到白房路宽敞又空旷的大房子里。在少年壹索的眼里,这个背影单薄的男人一向是他心中一处不可侵犯,不可言说的神邸。

  一处不能坦白,不能肆意的居心。

  他不敢说,只定定地看着利夏手拄拐杖,一步一顿地踱回去。他走得很慢,而且用力,似乎在竭力走得稳当,用肢体重复方才那句话。

  你去吧。

  道途多坎坷,当自去经心。

 

 

  惟愿君心似我心。

  不负相思意。

 

 

END

 

 

害有1个不知道怎么写进去的片段:

 

  开学一个月,壹索忙得颠三倒四,收到若干来自男男女女的告白。晚上跟利夏通电话一吐异地恋衷肠。男男女女和忙成狗都按下不谈,电话接通就是一句:

  “……我最近总是做梦。”

  对面利夏可能睡了又被吵醒的,听得模模糊糊,“嗯?”

  “总是梦见你。半夜醒过来你又不在,就睡不着了。”

  利夏突然精神,想起被八岁的壹索晚上做噩梦哭闹整宿的恐惧,“哎宝贝儿,别怕,我明儿就过去!”

  遂订机票。为祖国交通事业发展添砖加瓦。

 

真·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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