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能为力者的梦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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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利壹利】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(上)

一月底了,我来,混个更。囧。




  壹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明,啁啾的鸟叫声依稀漏进屋。他撑着手坐起来,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脖子,那里发出“咔”的一声。他觉得奇怪,又多转了几下脖子,“咔咔”声便不绝于耳。

  ——坏事了。

 

 

            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

               文/予司

 

 

 

                【上】

  这咔咔声听起来清脆而响亮,声声战栗,直达大脑皮层,实在不像落枕。壹索不敢多动,翻身下床跑去洗手间照镜——结果洗手间没找着,出了卧室门就被大作的天光刺个眼瞎。他环顾一圈,本应出现的走廊并没有出现,他的房间直接坐落在一个破旧又原始的院子里,狭小的天井内孤零零地站立着几把扫帚,三两凳子,和一口井。

  他跑到井边洗了个脸,要自己醒醒。等他一脸冰冷井水地抬起头来,东西仍然照旧。他又低下头去看水中倒映的自己——嘎吱作响的脖颈处分明是一个球状的榫卯结构!

  壹索被水中的自己吓得不轻,又着急慌忙地掀开袖子和裤管看,果不其然那里的关节都变成了木质的,连手指上的指节都带了一层光滑的蜡色。他撑着井沿愣住了,完全想不到这是个什么展开。

  然而下一秒井面就漾开了一层层涟漪,一点红色的光从井底浮现出来。壹索后退几步,思考拿扫帚防身的可能性有多大。那点红色的光愈来愈盛,最后一个火红的球状物从井面一跃而出,像一个小太阳,坠落到地上后连着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。

  好像是个火红色的蛋——壹索这么想着,拎起扫帚稍微靠近一点那个球,又伸长了扫帚尾去碰了碰它,结果扫帚尾部的桔梗都被烧成了一滩灰烬。他收起扫帚,没敢再动,只盯着那个火红的蛋瞧。

  过了一会儿火焰渐熄,那个蛋动了两下,然后裂开一条缝,从里面伸出一只金黄的鸟喙来。壹索又等了一会儿,蛋上的裂缝越来越多,最后蛋壳碎成齑粉,一只通体火红的鸟从里面飞出来,直接跃到了壹索的肩头。

  “——百里?!!”

  百里没动弹。

  壹索伸出手让百里停到他手上,敲了敲鸟头,向百里投去一个质询的眼神。

  百里稍微回过一点神来,鸟眼睛里透露出一点壹索熟悉的光。他又敲了敲它的脑袋,百里眼神里的光越来越亮,像重启的电脑。壹索接连不断地敲它,直到百里重启完毕,一扑腾踩到壹索的头顶上,几根火红的鸟毛扑棱扑棱地落下来,大喊:

  “别敲啦!要给你敲成智障鸟啦!”

 

 

 

  尽管百里开口说人话这件事情在壹索看来很是玄妙,但看到这只鸟生艰难的鸟类翘楚,壹索还是生出了些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感。他把百里从头顶弄下来,去他简陋狭小的里屋弄了点吃的给百里。等百里吃完才听它解释现前的状态。

  百里道它梦中接收到火鸟大神的指令,要帮助壹索完成一个拯救世界的任务,期间要为壹索提供一些线索,替壹索收拾行囊,以及为他做一切战斗前万全的准备。壹索越听越奇怪,问百里:“我是不是穿越到了一个rpg游戏里,你是我的npc,负责收拾杂物和存档的那种?”

  百里点了点鸟头,说年轻人你悟性很高。

  壹索的设定是白房小镇上的医生,高岭之花单身至今。在读完百里现有的情报后他把简陋而逼仄的小屋翻了个底朝天,找到一个毛毡水袋,一点干粮,一瓶润滑油,和一把锈迹斑斑看起来没什么卵用的剑。

  他问百里:“你解释一下,为什么我要带润滑油。”

  百里道他的关节都是木质榫卯,不仅要润滑,还要定期打蜡才能有光泽。

  壹索往脖颈处倒了一点润滑油,用手蘸开,动了两下脖子,好像是没那么干涩了。又问百里:“为什么我的关节都是木质的?”

  “比较省内存。不仅如此,你仔细看看,你是不是变成了五头身?”

  壹索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身材,腿好像是短了些。

  “这个游戏不比大制作,也就是free game的尺寸,容不得主角光鲜亮丽。你过会儿出去看,路人都没脸的。不过简陋有简陋的好处,游戏周期不会很长。你现在要去探望一下镇上的病人,今天要去白房路823号探望一个白化病姑娘。出门吧。”

  壹索点了点头,开门出去。门口是很热闹的集市,一个大爷吆喝着卖包子,见他出来,十分热情恳切道:“青阳医生!又要上门出诊啦?早饭吃了吗?来吃包子吧!”

  壹索往声音的来处扫了一眼,大爷没脸,看起来怪诡异的。他想了想百里刚才的游戏介绍,好像没有体力槽的设定,但保不齐会有好感度系统。就朝大爷点了点头,要了个包子吃掉。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门派,白房路11号,问百里:“这个小镇多大?有什么交通工具吗?”

  百里啄干净他袋子里剩下的包子屑,口齿不清道:“我不知道。我现在只是个存档点。”

  壹索弹了一下鸟头,百里痛呼一声扑腾上他头顶。他想了想,决定先走走看。

  便顺着集市走。路上的人果然如百里所言,没有脸,五头身,关节处都是木头。时不时有人朝他打招呼,看样子主角的医德不错。壹索冲他们点点头,想着要不要回一个笑容显得自己亲切一点,被百里叫住,道他的设定是高冷而装逼的,笑容不能滥用。

  不能笑正衬了壹索的习惯。他就这么一路装逼而高冷地走下去,走到二百多号的时候终于看见有脸的人了。他心里陡然生出些见到亲人的感激,却碍于人设一脸面瘫地凑上去。对方是两个少女,凑在一台娃娃机前面窃窃私语。壹索被百里支使去听墙角,只依稀听见几个“雪山”“魔王”之类的词,就被抓包了。

  “壹索哥哥?!”

  这声音熟悉得壹索虎躯一震,当即僵在原地。那两个少女转过头来,一脸看见兄长的激动与兴奋——分明就是熊孩子萝铃与她那个扎辫子的同学晓晓!

  壹索想,她俩既然有脸,就不会是龙套之流,可能要见很多次面。不过直觉告诉他少招惹这两个小姑娘,打游戏不比过日子,他没buff,人生地不熟,很多事情摆不平。他调整了一下僵直的面部表情,淡然道:“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?”

  萝铃脱口而出:“我们打算去冒险!”

  你冒的险已经够多了。“冒险?”

  萝铃还想解释,被晓晓捂住嘴。晓晓说要抓娃娃,已经十几个萧龙币投进去了,一个都没抓到。求壹索哥哥帮帮她。

  壹索的眼皮跳了几下,八成之后的进程还要见到她们。一面教训着萝铃要她乖一点一面帮妹妹们抓了娃娃。抓出来两只狗,嘴里都叼着一张写满个人资料的卡片,一只叫千乘一只叫林德。晓晓道过谢后拉着萝铃和娃娃便跑,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。

  壹索叹了口气:“要是我能跑这么快早就到823号了。”

  百里翻他一个白眼,壹索给了他一记冷冽的目光,那鸟非但没停,保持着白眼仁比黑眼仁多的诡异神情道:“收到来自林德和千乘的礼物。”

  哦,原来在捡道具。壹索回过头,地上好像是有两个亮闪闪的东西。他弯下身去捡起来,手中赫然出现两颗玻璃弹珠,道具做得还挺有情怀。

  甫一捡起来百里就恢复正常了。

  壹索带着鸟继续往前走,走了很久很久,才觉察有些不对劲。他指着边上房屋的门牌道:“怎么还是二百多?!”

  百里被他溜得乏力,抬起翅膀娇羞状遮了下太阳,有气无力答:“这种老套的鬼打墙设定,怎么想都有剧情要走吧……”

  正说着剧情就来了,迎面驶来几辆鸣笛作响的老爷车,牛逼哄哄地占据了本就不甚宽敞的车道。车队向他们驶来,百里忙着念旁白:“这是小镇镇长天拓先生的车队。天拓先生为人温和恪尽职守,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官。不过在你的父亲行弋去世后,小镇上有关天拓先生的传言似乎多了起来……”

  壹索心道妙哉!终于能摆脱这天杀的鬼打墙了。他往前赶了两步,渊渟岳峙地往路中央一站,百里在他耳旁唠叨:“天拓对你关怀备至,还是个基佬。陛下,三思啊!”

  壹索没理他。放着顺风车不搭,难道要在这死胡同里且度余生吗。

  很快车队在他面前停下,一边停一边排气,很快他的面前一片白雾蒸腾。待白雾散去,一名因没有脸而被壹索打上龙套烙印的司机走到壹索面前,问:“可是青阳医生?”

  壹索答是。

  那无脸司机发出一串“忠厚长者”式的笑声,但没有表情,听起来怪渗人的。司机笑完便给壹索让出路来,请他上车。

  壹索也没客气,走在司机的前面上了为首一辆老爷车的后座。很快车队发动,天拓坐在他边上笑眯眯地问他:“原来是小壹索。去哪儿啊?”

  壹索答,白房路823号。

  “好像不顺路,不过没关系,权当是送晚辈一个人情。”

  壹索道了谢,又问,天拓叔叔这是要去哪里。

  “去墓地。”

  之后就没有话了。壹索忖度着这墓地会不会是线索,问百里这句话资料里有没有加粗,百里摆了摆鸟头说没有。他想问问天拓去墓地做什么,但见对方面色凝重,目光里有零星闪烁的光,好像心有悲戚,也不好再问什么。便一路闭目养神到823号。

  下车时又与天拓道了谢,对方扔给他几颗糖,说本来要给金格纪伦带去的,既然碰见你就顺手送你了。壹索本要推拒,转念一想现在身处游戏,道具能收则收,便客套着收下了。眼见车队越走越远,百里先一步翻起白眼,道“收到了来自天拓的礼物”,壹索从手心里捏起一颗弹珠扔给它,要它停下奔放而不体面的眼部动作。

  又回头看823号的门牌,赫然写着钟离二字,壹索皱起了眉头。

 

 

 

  钟离飘没对壹索做过什么,但壹索谜一样的很不喜欢她,大抵钟离阿姨阴阳怪气的腔调很戳壹索雷点。壹索又朝百里确认了一下钟离飘是白化病,才敲开大门进去。

  钟离飘不在,只一个叫莉莉的小丫头安顿他坐下,又给他上茶。

  壹索坐在朝东的宾位,一边喝茶一边打量钟离飘的庭院。这庭院走复古怀旧风,中式元素很多,与刚刚见到天拓的老爷车队很成对比。壹索不识草木,也认得花圃里的茉莉——不知为什么,总觉得很熟悉。茉莉没到花期,只有一片葱茏的枝叶,交错在一起,一副很久没人打理过的样子。他正觉得奇怪,莉莉小姑娘进来道,钟离小姐回来了。

  壹索忙起身朝钟离飘打招呼。钟离飘肤白胜雪,头发眉毛都白得可怖。她见壹索站起来,忙叫他坐下,调度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怀目光给他,说:“真是不好意思,青阳医生,你久等。”

  这话说得得体,有分寸,可壹索就是在心底小小毛了一下。钟离飘颜色过浅的瞳仁与飘忽的语气令人觉得她没在跟壹索讲话,目光游移在另一个世界——但又有点什么一闪而过的情绪,令人感到很不舒服。

  “今天刚去了趟墓地,累得我实在无暇招待青阳医生,把过脉就请回吧。”

  壹索心想今天什么日子,一个两个的都往墓地跑,招魂吗。他觉得这线索要抓紧,忙道:“巧的很,路上遇见天拓镇长,他也要去墓地的。”

  钟离飘听见天拓的名字,明显不爽,“砰”地一下放下了茶碗。壹索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三分:“那就来把脉,我也不多打搅了。”

  于是就去把脉。壹索尽管对钟离飘不感冒,但作为老中医的医德还是要有的。钟离飘皮肤白得透明,血管清晰可见,把起来有点恐怖。把过脉,他收了装备,嘱咐钟离飘少出门,否则容易得癌,就要出门。

  “等一下。”

  壹索刚跨过门槛,就被钟离飘叫住了。他转过头,给了钟离飘一个疑惑的眼神。

  钟离飘示意莉莉交给壹索一个小包裹。

  “有点东西要给你,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。不过你先去一趟天拓那儿,再打开包裹。”

  壹索点点头,穿过没有开花的茉莉花圃出门了。

 

 

 

  在去往天拓家的路上,壹索问百里:“我怎么觉得我接任务接得莫名其妙的。”

  百里攀在他肩上,道制作组不易,且玩儿且珍惜。

  于是壹索也没了脾气。路上照例没脸的比有脸的多,碰见大冬小少年,给他找了丢掉的帽子又拿了他一颗弹珠。偶遇萝铃与晓晓,这次没有抓娃娃,客套了就道别。接着一路无话,顺利抵达。

  天拓家的布局从门楣到花园都跟钟离家是两个风格——一种混合了官仪色彩的崇洋媚外风,只差院子里再养只鸵鸟。他跟着管家穿过修剪齐整的景观丛,到了大厅,见纪伦和金格在交谈。

  少年们见他进来,停了对话。纪伦朝壹索绽出一个灿烂的笑脸,金格撇着嘴把脸别向一边。

  壹索忙悄声问百里,他那个糟心的堂弟怎么了。

  百里悄声回答,他受不了跟着你学医,被好基友纪伦接济来天拓家的。

  壹索无言以对。朝纪伦少年点了点头就进了内厅,天拓坐在沙发上等他。

  天拓的内厅布置仍然是充斥着一股官场气息的崇洋媚外风,但置物架上摆了一个很小的水晶球——算卦算风水的那种。壹索被水晶球吸引了目光,时不时瞟过去一眼,被天拓瞧见了。后者笑着说:“和子若结婚的时候钟离飘送的礼物。很多年了。我偶尔也信一下命数的。”

  如果说纪伦小少年的笑容可以用纯洁无暇来形容,天拓的笑容就充满了肚子黑的意味,让人确信他绝非傻白甜——不过能做一镇之长,打压下政敌钟离飘的人,也不会是简单的人物了。壹索总觉得这笑容有些熟悉,像是记忆中不断想起却被刻意遗忘的什么人。他盯着天拓人畜无害的面孔想了一下,电光火石之间,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形诸辞色的面孔来——

  他从开局至今,见了萝铃,纪伦,金格,甚至钟离飘,唯独没见到利夏!

  水晶球中升腾出几缕游丝般的雾气,壹索的后背陡然生出一层冷汗:“利夏呢?”

  天拓收敛起笑容,又露出了壹索熟悉的,在老爷车上的神色:“信一下命数,利夏也许能回来的。”

  “他怎么了?!”

 

 

 

  据天拓所言,萧龙与钟离家争夺官职胜利后,钟离飘找过利夏一次,那之后利夏便离家出走了。

  整整十年。这十年里白房镇物是人非。钟离飘的白化病情进一步加重,丘子若诞下萝铃后去世,天拓收养了名为纪伦的少年,行弋的行医生涯也画上句点,毕生绝学传给壹索后归隐日出峰,直到去年才乘鹤。

  对利夏的找寻从未停止过,却始终杳无音信,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。

  水晶球里的雾气愈来愈多,等天拓讲完,球体已经不再晶莹剔透。壹索这才大概对这个游戏做了个了解。

  天拓将目光投向充满烟雾的水晶球,目光茫远,轻声道:“不过每次看向水晶球的时候,我都要自己信一次钟离家的玄学,信利夏能回来。”

  水晶球内雾气弥漫,稍远些看只有白蒙蒙的一片。天拓走过去触摸了一下球体,雾气瞬间释放出来,内厅内一时间暗香叆叇。

  天拓拿着水晶球回来,把它放在壹索面前:“一点小机关。触碰暗格会累积茉莉精油的气雾,达到峰值触碰球体会释放出来。”

  壹索闻了一下,果然是很清浅的茉莉花香,钟离飘好像很喜欢这种花。

  “你好像很喜欢,拿去吧。我在暗格里放了点东西,见到利夏的时候能拿出来。”

  他目光停在壹索身上,似乎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另一个人。壹索被他盯得不知所措,一时间忘了道谢。茉莉花香暗暗浮动,室内一时间呼吸声。天拓先反应过来,轻轻咳嗽了一声:“抱歉,我想起你父亲了。”

  壹索被他的咳嗽震醒,一时尴尬无两。他脑内飞快地重复天拓刚才的话,好像是要自己去找回利夏。他又飞快地过了一下今天收集到的信息,萝铃与晓晓的闲谈突然闯进脑海:“那个……今天听到萝铃她们说什么,雪山?”

  “哦。那个啊。”

 

 

 

  后来他们分析了一下白房镇最近的流言——有关玲珑雪山突然出现非人非兽的魔王,严重危害雪湖生态,透明鱼捕获量锐减的问题。这流言早与源头大相径庭。据天拓的人查到的消息,最开始在日出镇传出“玲珑雪山出现迷样男子身影”的流言。雪山气候恶劣,人迹罕至,只有墨夷镇政府在那里开发了一个没什么人气的旅游景点,靠透明鱼创收。流言放出的地点与墨夷镇相去甚远,故而这流言充满了钓鱼意味,但天拓还是想去查一查。

  他直觉这事情与利夏有关。

  于是壹索莫名其妙地接了任务出来,先回了一趟家。百里表示新的地图已经开启,可以动身前往日出峰,他的剑也可以升一下级。壹索看百里叼出千乘,林德,大冬,天拓的玻璃球,还差一个钟离飘的。他伸手帮百里打开钟离飘的包裹,里面包着一个装玻璃球的小盒子,和一卷手掌长的卷轴。

  他把玻璃球递给百里,百里接过,把玻璃球嵌在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剑上。

  壹索拿起那把卷轴扔给百里。

  百里又扔回来:“升级不用这个。钟离家信奉神巫之力,这卷轴搞不好是回忆杀之类的。过会打开看看。”

  壹索只好抱着胳膊看百里给剑升级。

  百里先确定了一下玻璃球的位置,接着后退两步,吐出一股明亮的火焰。

  壹索的剑沐浴在百里的火焰中,随着火焰愈来愈大,剑被炽热的蒸汽托起到一人高的位置,只余几缕火舌在底部烤炙。火势很大,却没有脱离百里的控制,游刃有余地舔舐剑的每一个部分。剑上出现五个明亮的火珠,在火焰里做圆周运动,最后合为一股,跃至剑锋,耀眼得令人睁不开眼睛。

  升级仍在继续,壹索觉察到百里的身上也渐渐出现了一圈朦胧的火光。那层火光越来越大,最后笼罩住百里全身。紧接着,壹索在百里吐出的,已有一人高的火焰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

  那是眉眼与他如出一辙的行弋。

 

 

 

  行弋的蓝眼睛只出现了一小会儿,短暂得壹索怀疑这是他的错觉。行弋消失后升级便结束了,那把剑重新回到壹索手上,变成一柄容饰繁复,通体剔透的白玉剑。

  甚至剑身周围还散发着丝丝凉气。

  百里似乎累坏了,一副使命完成的消极模样,话也不愿意说。壹索先开口问它为什么会出现行弋,它惜字如金地回答:“白玉魔剑的上一任主人,觉醒剑要放灵。”

  壹索不懂放灵是什么意思,但也没问。他伸出手要百里跳上来,后者拒绝了,稍微缓了口气道:“我没什么能帮你的了,今后安静地做存档点,不做npc了。你明早就动身去日出峰吧,记得找个时间把钟离飘的卷轴看了。”

  npc都要换了,看样子下个地图得加紧。壹索想了一下,白房镇没什么要做的事情了,打算把卷轴留到下一张地图去看。他当晚给关节处上了润滑油,又给自己的四肢打了蜡,带上简单的行李,找了个剑套把白玉魔剑背在身后,第二天天一亮,拎着已经不会再说人话的百里出了门。

  出门的时候还是晨光熹微,走出镇子已经天下大白。壹索又回头看了一眼,白房镇熙熙攘攘的人群,有脸没脸的角色,都要就此别过。

  而前路漫漫,求索无门,孤身一人的历险让他又寂寞又兴奋。他闭了一下眼睛,除了风声,只剩逐渐淡去的市井喧闹。

  身后是家园,世界在前方。

              TBC

*一种混合了官仪色彩的崇洋媚外风,只差院子里再养只鸵鸟。
来自老炮儿,冯小刚在这个电影里演的十分好。
*身后是家园,世界在前方。
来自女神松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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